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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卷:花好月緣171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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搖籃裏,一把抄起蓉卿抱在懷裏,埋首在她脖頸間悶聲道,“我們輕點沒事。”輕輕的將蓉卿放在**上,褪了她的衣裳,他瞇著眼睛欣賞了片刻才滿足的道,“養了這麽久,終於長回了原來的樣。”

“像是你養了只小豬一樣。”蓉卿嗷嗚一口咬著他的肩膀,齊宵氣息粗重輕吻著她每一寸肌膚愛憐不已,“丫頭……”蓉卿情迷語不成聲的應著,“嗯……我在。”

我在。

簡簡單單兩個字,讓齊宵的心口塞的滿滿的,情動不已,汗如雨下——你在就好,沒有什麽比你在更好。

夜色正濃,燭正紅。

墻上對影成雙,相擁交融,已分不出了你我。

清風拂過,拂動搖籃輕晃,將一個小小的影也疊加其上……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這本只是想寫愛情故事,想寫各式各樣的愛情,一見鐘情的,橫刀奪愛的,癡癡等待的,流水無情的等等,至於成功沒成功只能讓你們去評價了。因為這樣的設定所以相比於上一本文來說格局小了,情節也粗了些,希望多擔待!

關於番外的事你們想看誰的可以來留言,我思考思考有沒有能力寫,哈哈哈哈,如果有我就寫。

新文的話我盡量早點開,希望到時候還能見到熟悉的你們,打打鬧鬧互相嘲諷被拍磚也好被讚揚也好都是我的福氣,我愛看你們所有的言辭。

寫了兩本,大多是熟悉的人,我相信下一本會更精致精彩,我在努力成長所以更需要你們的支持。

☆、日久天長生濃情(一)

院子裏傳出蓉卿和一女子說笑的聲音,笑聲清脆歡快。

蘇瑉腳步未停跨了進去,便看見蓉卿站在廊下笑容滿面的和一女子說話,那女子穿著一件蔥綠的褙子,容長臉算不得極美,卻頗有些嫻靜之感,只看她擡頭給蓉卿捋了耳邊的碎發,目光柔和含著笑意。

他又去看蓉卿,蓉卿亦是笑瞇瞇的親切自然。

蓉卿性子一向活泛,只要她願意,與誰都能相處的很好,只是要讓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來並不多見,可見是真的喜歡這位女子。

心思微轉只在一瞬間,廊上的女子率先看見了他,臉驀地一紅垂了眼眸,蓉卿察覺她的變化朝自己看來,笑道:“四哥。”蘇瑉頷首打了招呼,因有人在這裏就隨口丟了句:“晚點再來尋你。”的話便出了門。

出了門他便漫不經心的向平洲問道:“去問問今天八小姐房裏來的什麽人。”平洲應是而去,不一會兒去了書房回道,“一位是何侍郎家中的千金,就是定的布政司參議馮大人的何小姐,一位則是馬尚書府的馬小姐,與何小姐早年在北平的。還有一位則是武定伯府的嫡長女,肖小姐。”

原來是肖淵的嫡長女,難怪瞧著有幾分面熟,蘇瑉淡淡的頷首:“嗯,你去忙吧。”

平洲一頭霧水,侯爺很少會問女兒家的事情,只是轉念一想幾位小姐都是八小姐的朋友,侯爺大概是關心八小姐才打聽的吧。

轉眼到了乞巧節,蘇瑉下衙便回了侯府,遠遠的就聽見院子裏幾位女子笑聲清脆的樣子,他在院子外頭略站了站還是擡腳進了門,方進去果然見到肖小姐也在其中,正和蓉卿說笑,他心頭一動,早先動過的心思,這會兒便愈加的強烈。

第二日他便去了肖府做客,直接與肖淵說起這件事,肖淵先是怔了怔,隨後便應了下來。

他和肖淵同是聖上的舊臣,素日關系又近,若他真要娶親蕭家果真是再合適不過,更何況肖小姐和蓉卿關系又好,將來她若進了門不求她費心照顧蓉卿,只要他們姑嫂能相處融洽,蓉卿回娘家來有人笑臉相迎,就是再好不過的了。

果然,蓉卿知道婚事後很高興,細細列數了肖小姐幾大好處,他看著蓉卿的臉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
蓉卿和他不同,他在金陵出生,童年時由母親愛護,父親也不似現在這般,雖對他談不上關愛,卻沒有惡言惡語相見生厭,可蓉卿一生下來母親就去了,父親那時候已經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只要見著自己的骨肉,仿佛讓他想起什麽骯臟的經歷一般,厭惡異常。

蓉卿沒有得到母親的關愛,更不去談父愛,所以她自小性子就格外的頑劣,他能理解她的心思,因為只有這樣了才能引起別人的註意,能對她略施關心。這樣的環境下他心裏雖心疼卻也無能為力,只盼著早點長大能護著她們姐妹。

卻沒有想到他不過走了半年多,就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。

是他的疏忽,讓他們姐妹受苦了,如今他有了能力,是一定要竭盡所能不讓她受半點委屈。

所以,當他看見肖玉磬和蓉卿相處那麽融洽時,心思便在那一刻動了幾分。

婚事定的很快,由二夫人打理,直到婚期的前幾日他才得空親自過問,成親那日他用一桿嵌著金絲的秤挑開蓋頭的那一瞬,肖玉磬擡起頭來又羞又怯的看著他,那一刻他忽然覺得,眼前的女子青澀的可愛。

“侯爺。”送走賓客蘇瑉回得房中來,肖玉磬依舊坐在床沿邊等著他,只是頭上的珠冠摘了,挽著的青絲別了幾只清雅的玉簪,卸了濃妝的面容清麗秀雅。

肖玉磬也打量著蘇瑉,他依舊穿著大紅綢絲直綴,束著墨發長身玉立,濃濃的劍眉,眸光深谙的像是一汪井泉,便一眼她就好像陷進去了,慌亂間她垂眸出聲道:“妾身讓何媽媽給你煮了醒酒湯,你先吃些歇一歇?”

“嗯。”蘇瑉的視線在她面上一掃而過在正位上坐下來,肖玉磬端了茶托過來,上頭果然呈著半碗醒酒湯,她細嫩的手指端捧遞給他,蘇瑉抿唇端過來押在唇邊,又擡眸看她頷首道,“多謝。”

肖玉磬臉一紅垂了目光,聲音輕細的讓人聽不清:“是妾身應該做的,侯爺客氣了。”

蘇瑉一飲而盡,放了碗看向肖玉磬,道:“時間不早了,早些梳洗歇了吧。”肖玉磬臉又紅了起來,“妾身先服侍侯爺梳洗。”

蘇瑉也不客氣,微微點了點頭站了起來,肖玉磬已經開了房門讓丫頭們打水進來,她一回頭正看到蘇瑉低頭解著衣領上的橫扣,她幾步過去本能的道:“讓妾身來吧。”便伸手過去幫他解扣子。

可等手一碰到他的衣領,她自己才反應了過來,服侍相公的事自是應該做的,可是她才嫁過來不過幾個時辰,這樣子的主動,侯爺會不會覺得她輕浮?一時間她進退不得,臉紅到耳根垂著頭楞站在哪裏……

蘇瑉心頭微怔,繼而從善如流的收了手等她伺候,可等了半天就見她只拽著自己的衣領也不見下一步動作,他狐疑的垂目去看,就見她紅著臉垂頭站在那裏正想著心思,有些不安有些躊躇的樣子。

是覺得自己的行為魯莽了,所以害羞了?蘇瑉微微一笑咳嗽了一聲,盡量讓語調平緩:“是不是累了?”

“啊?”肖玉磬擡起頭來,一下便撞進他的眼中,漆黑的如扯了黑幕的夜空,她著了魔怔一樣落在裏頭,就感覺自己一點一點深陷進去……抓著他衣領的手緊了緊,她忽然就覺得有點不真實,眼前的男子真的是那個器宇軒昂的周常嗎,真的是那個橫刀跨馬高高在上的永平侯嗎,真的是那個人人稱頌父親欣賞不已的蘇瑉嗎?

他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君!

肖玉磬心亂的找不出頭緒來,就覺得它在嗓子眼跳動著,全身無力的快要散了架,只能將拉著他衣領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,若不這樣,她幾乎要站不穩。

“你……”蘇瑉抓住了她手,細細軟軟的握在手中,低聲問道,“沒事吧?”

肖玉磬亂紛紛的搖著頭:“沒……沒事。”所有的感觸都落在被他握著的手心裏,他的掌心幹燥溫暖還有著薄薄的繭子,她知道那是常年拿刀劍所使出的繭子,她卻覺得那微微的粗糙令她心安,剛才飄忽不安的感覺一瞬間落在了實處。

“真是個孩子。”蘇瑉忽地微微一笑,摸了摸她的頭,“你去洗吧,我自己來就成。”

肖玉磬這才想起來她方才是打算幫他寬衣的,鬧了一通也沒有幫上忙,反而給他添了亂,她有些頹喪的點著頭:“是!”也不顧得許多抽了手就朝凈室裏頭鉆,卻是一轉身正碰上丫頭擡進來的水桶,她啊了一聲,身體一轉就被蘇瑉拉著轉了一個圈落在他懷中。

“小心點。”蘇瑉的聲音很平和沒有責怪,她就想起她在院子裏聽到他和蓉卿說話時的語氣,帶著無限的寵愛和耐心,她當時就想這樣的男子真是好,武能帶兵殺敵,文裏坐鎮朝堂出謀劃策,柔時卻也能愛護寵溺妹妹照顧老幼……

不知道誰有這樣的福氣,嫁得他為妻。

沒想到這樣的好事落在她的頭上,以往她是想也不不敢想的。

肖玉磬在他懷裏擡起頭來,蘇瑉正挑著眉頭看她,肖玉磬有些狼狽,急匆匆的進了凈室。

蘇瑉看著她的背影,失笑的搖搖頭,低頭將外袍脫了,由服侍在門口的何媽媽拿去。

兩人各自梳洗已近亥時,紅燭搖曳青紗逸動,肖玉磬忐忑不安的坐在床沿看著大步走來的蘇瑉,緊緊揪著身後的床單,心頭砰砰的跳個不停,蘇瑉則在床沿坐了下來,很自然的攜了她的手輕聲道:“歇吧。”

“是!”肖玉磬卻是站起來,她在等蘇瑉是睡在裏側還是外側,母親和父親在一起時,都是母親睡在外頭,以便於服侍,她不知道蘇瑉的習慣,所以只得等著他躺下她再睡在另外半邊。

蘇瑉到是沒有多想,直接在外頭躺下,肖玉磬微微一楞卻又暗暗松了一口氣,弓著腰爬上床鉆進薄薄的被子裏,飛快的閉上眼睛,就感覺渾身上下都長了眼睛,即便不看也知道他在做什麽。

過了許久她聽到蘇瑉發出輕淺的呼吸聲,她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,偷偷去看……

果然看見蘇瑉已經闔上眼眸睡著了。

她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,癡癡的看著他的側眼,劍眉飛揚,鼻梁筆挺唇瓣豐潤飽滿,面容剛毅穩重……不知過了多久,忽然一只手從被子裏探出來,一聲來自蘇瑉的輕嘆之後,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。

肖玉磬本能的去抓捂著她眼睛的手,嗚嗚的喊了一聲,可不等她的嚶嚀聲溢出,唇瓣已經被他封住。

轟的一聲,她的腦子像是有什麽東西塞了進去,莫說回應便是連呼吸都忘記了節奏。

洞房花燭的旖旎,便是之後很多年她都沒有忘記,清晰的記在腦海裏,每每想起來都覺得甜蜜……

恍恍惚惚中一陣鉆心的疼痛,她咬著唇瓣忍了痛,蘇瑉卻是停了下來看著她,問道:“可是難受?”她怕他覺得自己嬌氣,忙搖著頭道,“不疼!”眼中已蓄了眼淚,蘇瑉嗯了一聲身下不停,她死死咬著牙關,又怕忍不住抓疼了他的後背,便放了手揪著身下的床單,熬了許久他才喘著氣停了下來。

肖玉磬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翻身起來道:“妾身去給您打水。”蘇瑉見她起身的樣子都是虛晃著的,便道,“讓丫頭進來吧。”

“是!”肖玉磬不敢反駁,便開口喊了一聲,話落何媽媽就帶著翠紅進來服侍他們,重新梳洗過後兩個人躺了下來,蘇瑉翻身過來摟著她的腰低聲道,“早些睡,明兒一早還要認親。”

“是!”肖玉磬渾身酸痛無力早已是疲累,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,等再醒來時身邊已沒了蘇瑉,她一驚忙騰的一下坐起來,這才看見蘇瑉正站在床前穿衣服,房間裏靜悄悄的,桌上的一對紅燭已燃盡,她紅了臉尷尬的道,“侯爺!”

“嗯。”蘇瑉微微頷首,“若是沒有睡好,等認親回來後再歇著。”看了她一眼轉身開了門,隨即丫頭們魚貫進來各服侍兩人梳洗。

陶媽媽和胡媽媽結伴而來,先是道了喜又收了元帕,她偷眼打量著蘇瑉,只見他氣定神閑的坐在桌邊喝茶,她心裏有些沒底,母親特意交代過她,侯爺常年行軍睡眠定驚淺,新婚的日子不作數,可往後他早朝或是出門她都該送他的,可今兒頭一天她就起的比他遲了這麽多……

他不會覺得她懶惰吧?

“先吃幾塊糕點墊一墊。”蘇瑉指了指桌上的糕點,“等用早膳還有一個多時辰。”

肖玉磬應是去看何媽媽,何媽媽眼中盡是對這個新姑爺的滿意!

她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半杯茶,小心翼翼的跟著蘇瑉出了門,走了半路蘇瑉忽然停了腳步過來看她,就道:“一會兒認親,若是祖母多說些什麽,你只管靜靜聽著。”

肖玉磬聽著一楞,蘇瑉是關心她,還是怕她一會兒不耐煩做出失禮之事?

她忙應道:“妾身記住了。”

蘇瑉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走在前頭。

去祠堂進了香,拜見了長輩她已是筋疲力盡,由何媽媽扶著回了正院,幾個丫頭正在房裏收拾她帶來的東西,她和何媽媽道:“太夫人是不是不滿意我?”她想到方才太夫人的樣子,分明就是故意為難她的。

“奴婢瞧著應該不是。”何媽媽朝外頭看了看,低聲道,“我悄悄打聽過了,當初五奶奶進門時太夫人的規矩比今兒還嚴苛些,看來她只怕就是個規矩嚴厲的人。”他們初來乍到說話也是委婉。

肖玉磬明白了何媽媽的意思,點頭道:“那我往後更加小心些才是。”一頓又道,“倒是我婆母看著挺和氣的。”

“她本不是正經的婆母,自是會客氣些。”何媽媽服侍她坐下,“她若要立規矩你就受點委屈,若是不立規矩您就供著敬著,多看看五奶奶怎麽做,你依葫蘆畫瓢就是,再說,家裏還有七小姐,、和八小姐在,又是和您相熟的,私下裏多摸索摸索就是。”她把茶盅遞給肖玉磬,“只要您能得侯爺的心,夫妻兩人恩愛互敬,在這裏誰也不敢為難你。”

肖玉磬點點頭算是讚同何媽媽的意思。

對太夫人的擔憂果然沒錯,第四日她去給二夫人請安,二夫人明言道:“你早晚來請安我自不會攔著你,只是我這裏沒什麽立規矩之事,你只要悉心伺候好侯爺便成。”她感激之餘對二夫人生了敬佩。

可太夫人那邊卻是不好過關,她只得靜了心伺候,還好有蓉卿在時常寬解安慰她,在這家中她也不算孤立無援!

“若是累了,就回娘家住幾日。”蘇瑉見她滿面的疲累擰了眉頭,肖玉磬搖著頭道,“妾身才進門,哪能這會兒回娘家去!”一頓又道,“侯爺只管忙著朝事,妾身服侍祖母本就是應該的,也不苦不累您不用掛心。”

蘇瑉微楞轉目過來看她,成親五六日以來,他只當她是嬌氣心思重的,如今看來她還有幾分忍耐性,想到這裏他目光柔和了一些,頷首道:“辛苦你了。”

有他這句話就夠了,肖玉磬淚盈於睫笑著道:“不辛苦,是妾身應該的。”

蘇瑉笑笑,指了指對面示意她坐下,肖玉磬乖覺的走過去坐了下來,蘇瑉出聲道:“你我的親事操持完,母親便要著手安排八妹的婚事,我手中準備了兩萬兩的銀票,你明日拿給母親,讓她幫著八妹籌辦嫁妝。”

他完全可以自己拿去的,卻轉個彎讓她拿,是怕她多心不高興,還是試探她?肖玉磬立刻點頭道:“是,八妹嫁去的是涼國公府,那邊妯娌多在嫁妝難免沒有一番比較,咱們自要多花點心思,斷不能讓她落後與人小瞧了她。”

“嗯。”蘇瑉深看了她一眼,眼底有著滿意之色一閃而過,“你若是得空便去幫幫母親,若有不便出面的事便來與我說。”

肖玉磬笑著應是。

轉眼到了十月初十,肖玉磬忙了幾日,終於聽到了迎親的鞭炮聲,她匆匆往蓉卿的院子裏去,在院子外頭就看見蘇瑉正站在那邊,負手而立身形落寞而蕭瑟,她微微一怔一聲侯爺卡在了喉間……

侯爺是擔心八妹吧,他們是嫡親的兄妹,八妹小時又吃了那麽多的苦,如今好不容易日子順坦了,她卻是到了出閣的年紀,雖是極大的好事,可對於蘇瑉這個兄長來說,難免心中沒有遺憾……

她能理解,更何況她心中也舍不得,蓉卿善良可愛,愛恨分明的,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她從來不藏著掖著的,這樣的小姑子便是再多幾個她也願意……

“侯爺。”想了想她還是走了過去,“您要不要和妾身一起進去看看,這會兒蓋頭應該還沒有落。”

蘇瑉轉頭過來看她,忽然問道:“你出嫁那日,可哭過?”肖玉磬不明所以可還是點頭道,“哭了,雖知道離的不遠,可想到往後不再是肖家閨中的小姐,難免有些不舍。”

蘇瑉點點頭,看向院子裏頭,道:“八妹素來強撐著,一會兒你陪著她,瞧見她哭了就多勸勸她!”

“妾身明白了。”肖玉磬應是,蘇瑉又頓了頓負手去了外院……

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,蓉卿上了花轎,那一夜蘇瑉很晚才從外院回來,她拿著針線坐在燈下等著他,直到後半夜他才微醺著回來,她忙迎過去扶著蘇瑉:“可是吃了許多的酒?”

“阿玉。”蘇瑉攬她入懷,埋首在她的頸窩,肖玉磬一怔,這是蘇瑉第一次喊她的乳名,她眼眶一紅應道,“侯爺,您沒事吧。”

蘇瑉搖搖頭,低聲道:“只心裏有些不放心,到是沒有別的事。”方才有些失態的樣子已是收了,他松開肖玉磬問道,“給我熬碗醒酒湯來。”肖玉磬點著頭又道,“喝蜂蜜水吧,八妹說喝蜂蜜水比醒酒湯還要好。”

蘇瑉想到古怪精靈的妹妹,點了點頭,不一會兒肖玉磬就端了蜂蜜水回來,蘇瑉一口氣喝完放了茶盅,這才看見桌上放著針線布料,問道:“在縫衣裳?”隨手拿起來看了看,才看清是一塊女子的肚兜。

“侯……”肖玉磬話沒說完,見他拿起了自己縫的小衣,臉一下子紅了個透徹,“妾……妾身收起來。”她三兩步走過去,要將針線簍子拿走。

蘇瑉卻是淡淡一笑,順手將她撈過來摟在懷裏低頭吻了下去。

肖玉磬又嬌又喜,癱在他的懷中。

八妹出嫁後和八姑爺過的很好,雖涼國公府家中的事情紛雜,可八姑爺對她好,幾乎是言聽計從又護著疼著,肖玉磬放了心,又瞧見蘇瑉的神情輕松了下來,她心裏也高興,轉眼到了年底時分,她昏昏然便有些貪睡的樣子,整日裏提不起精神來,何媽媽就低聲道:“您這個樣子像極了當初夫人懷您時的樣子,要不然請個大夫回來瞧瞧吧?”二夫人沒生過孩子也不懂,太夫人那邊是能不去就定不能去的,大夫人畢竟是隔了一房了,所以能商量的人也只有他們兩個。

肖玉磬不敢置信,問道:“媽媽說的可是真的?”何媽媽就笑著點頭道,“自是真的。”

“那您請個大夫回來。”她激動的沒了睡意,進門半年多,才拿到家中的中饋,雖說若是晚點再有身子最好不過,可現在也不是壞事……不知道侯爺知道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!

何媽媽請了大夫來,搭了脈大夫果然斷定她是有了身孕。

她忍著去將蘇瑉請回來的欣喜,一直等到晚上他下衙回來,她才支支吾吾的道:“侯爺,妾身有件事情要與您說。”蘇瑉嗯了一聲,問道,“何事?”

“今兒唐醫正來過了。”肖玉磬紅著臉拿餘光去觀察蘇瑉的反應,蘇瑉果然一驚問道,“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
肖玉磬搖著頭:“不是……是妾身……妾身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。”

蘇瑉巨震,就這樣呆呆的看著她,肖玉磬被他的樣子駭住,喊了一聲:“侯爺……”蘇瑉驀地醒過來,驟然笑了起來,問道,“果真有了?”

肖玉磬松了口氣,笑著點頭。

蘇瑉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笑道:“好!好!我周常有後了!”

肖玉磬被他的情緒感染,輕輕笑了起來。

一整個晚上夫妻兩人幾乎沒怎麽睡,興起的聊著孩子的名字,將來房間的布置,要買什麽東西,做什麽衣裳,穩婆,奶娘丫頭小廝婆子一應的都商量了一遍,直到後半夜蘇瑉直接起身去上朝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刻。

一早起來,何媽媽服侍她梳洗,低聲提醒她:“侯爺年紀輕,你們又是剛成親的,他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……”肖玉磬臉色一變,何媽媽鐵了心又道,“這懷胎十月,哪個男人受得住?你與其等到後面他自己帶人回來,或是在外頭沾花,還不如把身邊的幾個丫頭挑一個開了臉,好歹能把人留住!”

肖玉磬聽著心裏頓時涼颼颼的,看著何媽媽就道:“果真要這樣?”

何媽媽點點頭:“咱們伯爺也是好男人,無論家裏還是外面都是挑不出刺的,可房裏不還是有幾個人?!這是男人的天性,再好的也逃不開這事兒。”

肖玉磬從來沒想過這事兒,一時洩了氣,卻又不死心的道:“那……我晚上胡來問問侯爺的意思再定奪吧。”

“您想的開一些,那幾個丫頭的賣身契都還在您手中,即便是開了臉,您若是不擡了做姨娘,她們還能翻了天去不成,至多也是個丫頭,您看著順眼她乖巧,您就放在房裏幾年,若是興風作浪的就打發出去,不過一個丫頭罷了,您千萬不能較真了,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,千萬不能為了這樣的事和侯爺鬧了隔閡。”何媽媽苦口婆心,“眼下子嗣最重要,您是明媒正娶的正妻,又有伯爺和大舅爺撐腰,將來再養個長子,這府裏莫說一個通房,就是十個姨娘您的位置也撼動不了的!”

“我都懂。”肖玉磬失魂落魄的應著,“您讓我再想想。”

何媽媽看她的樣子,知道她心裏一時轉不過彎來,便沒有再強逼著,給她添了茶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今天開始寫番外,想看別人的也別著急,一個一個寫哈!

☆、日久天長生濃情(二)

一整個下午,肖玉磬都是坐立難安。

以往自己和四個大丫頭都是很親近,又是自小的感情,彼此間打鬧說話從無顧忌,可自從何媽媽說完那話後,她再去看幾個丫頭,心裏眼裏便就有些膈應,她心裏清楚事情和她們無關,這麽幾個月來她們也是規規矩矩的,只是盡管這樣她還是有些難受。

好不容易熬到晚上,外頭聽到丫頭們此起彼伏的行禮聲,她迎了出來瞧見蘇瑉正大步朝正屋過來,平州捧著一疊子奏疏跟在後頭,她笑著行禮:“侯爺回來了。”蘇瑉扶了她的手,凝眉道,“你有身子,往後這些虛禮能免就免了。”

“是!”肖玉磬起了身,這邊平洲朝她失禮又問蘇瑉,“爺,東西要送去書房嗎?”

蘇瑉嗯了一聲,平洲便拐到去了書房,蘇瑉和肖玉磬道:“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,你先用晚膳!”

“侯爺。”肖玉磬欲言又止,蘇瑉挑眉回頭看她,她的臉驀地的一白,手腳冰涼,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,“沒……沒什麽事,您忙著,妾身給您去沏茶。”

蘇瑉見她沒事便頷首去了書房。

何媽媽看著肖玉磬的樣子,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催她,扶著她進了房裏吩咐丫頭去沏茶,低聲道:“也不急這兩天,您仔細想清楚了再定奪也不遲。”

肖玉磬沒說話,獨自在房裏坐了一會兒,又沒了胃口,想了想還是提了食盒去了書房,蘇瑉正伏首在案前批示著奏疏,肖玉磬輕聲道:“侯爺,先吃了飯歇會兒吧。”

蘇瑉嗯了一聲,頭也不擡道:“不著急,你先用吧。”筆墨不停,肖玉磬將飯菜擺在一邊的彭牙桌上,走過來給蘇瑉添了熱茶,低聲道,“妾身有件事想和您商量。”

“你說。”蘇瑉並未擡頭,隨手指了指對面的扶手椅,“坐下說。”

肖玉磬在椅子上落座,也不看蘇瑉只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繡著魚戲蓮的鞋面,輕聲道:“妾身有了身孕也不能服侍您,侯爺看防雷是不是再放個丫頭?”說完也不敢看蘇瑉,平息等著他的回聲,就聽到蘇瑉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,“內宅的事你看著辦吧。”

肖玉磬心裏驟涼了下來,猛地擡頭看向蘇瑉,看了半晌眼眶微紅失魂落魄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,蘇瑉擡頭看了她的背影微微擰了擰眉頭。

入夜,蘇瑉回房歇息,卻見何媽媽候在門口笑瞇瞇的道:“侯爺,床和房間已經收拾妥當……”竟引著他去後院,蘇瑉只當肖玉磬吩咐徑直跟著去了後院。

肖玉磬扶著門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,何媽媽說的對,但凡男人都是避不開這事兒的,是她想的太多了,她無聲哭了一陣哽咽的道:“關了門都歇了吧。”轉身往回走,可放走了幾步就聽到院子裏有沈沈的腳步聲傳來,她猛地回頭去看,就看到蘇瑉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,見肖玉磬站在門口,凝眉問道,“這麽晚了,這麽還沒休息。”

肖玉磬一時楞在那裏,竟沒了反應。

蘇瑉攜了她的手進了房裏,又吩咐丫頭打水進來,肖玉磬恍惚了片刻本想問他怎麽又回來了,一轉頭瞧見何媽媽滿臉笑容的站在門口直朝她打著手勢,肖玉磬只得壓下心裏的狐疑……

蘇瑉熟悉後上了塌不過一刻便沈沈睡去,肖玉磬輾轉反側等他睡熟了才悄悄開了門,何媽媽見她出來,忙回道:“侯爺進了房裏,一瞧翠紅在裏頭當時就沈了臉,二話沒說掉頭就出來了,原是徑直往外院去的,可走了半道又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回來了。”她喜不自禁,“奶奶,奴婢瞧著侯爺是沒收人在房裏的意思。”

肖玉磬紅了眼眶,何媽媽又道:“侯爺大約是知道您的意思,心裏生了不悅,原是要去外院歇息的,可走了半道又顧忌您的感受才回來的。”她活了這半輩子,還是頭一回見到侯爺這樣的男人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肖玉磬抹了眼淚,躡手躡腳的回裏房裏,床上熟睡的蘇瑉劍眉微擰,呼吸輕淺,她一時間心頭感慨萬分坐在床沿細細打量著他的眉眼,心裏又軟又暖……

“早點睡。”忽然蘇瑉伸手握了她的手,眼也未睜低聲道,“你有身孕合該顧忌點。”

肖玉磬一怔又羞又怯忙上了床鉆進被子裏,蘇瑉手臂一帶將她攏在懷中,沈聲道:“往後不用想那些沒用的心思。”

“嗯。”肖玉磬悶悶的應著,鼻頭發酸。

第二日一早,肖玉磬將翠紅尋來問了她的意思,將她配了人送了出去,另添了一副嫁妝,何媽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,忍不住回了伯公府將事情始末與肖夫人說了一通,肖夫人亦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,與肖淵一訴,肖淵卻是怒道:“你們母女便都是那糊塗人,永平侯若真是那留戀溫柔鄉的,也不會府中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,如今弄巧成拙反丟了人。”

肖夫人卻只是笑。

轉眼到了新年,肖玉磬有了身孕府中的事情也不便打理,只每日在房中做些針線,太夫人那邊生了病也不用去請安,年三十的晚上她守了半夜的睡下,蘇瑉珊珊從外院回來,待她半夢半醒間,就瞧見蘇瑉沈默的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她的肚子出神,肖玉磬心中微暖……

大年初二八姑奶奶和八姑爺回來拜年,她和蓉卿鬧騰了半天,蓉卿笑著拿她打趣,一家人吃了團圓飯,又得知孔令宇要上京來,她便想起從未見過面的六姑奶奶,不知道會不會一起上京。

初三的晚上,她剛歇下便聽到院門被敲響,過了一刻何媽媽隔著門回道:“侯爺,奶奶,太夫人只怕不行了。”

蘇瑉眉頭微擰看了她一眼,低聲道:“你別起來,我去看看。”起來穿了出了門,她忐忑不安的睡不著,等到下半夜那邊的院子就傳來了太夫人去世的消息,她的一顆心頓時提了上來,急急的披了衣服去了那邊。

忙了三日,大伯父商議著扶靈回永平,她不安的問蘇瑉:“大伯父說要扶靈回永平?”她實際是想問蘇瑉去不去,可說了又怕蘇瑉覺得她沒有分寸。

蘇瑉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,道,“你有身孕在身,此番就只能勞煩大伯父和父親了。”

肖玉磬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
過了正月十月大伯父帶著父親以及大哥扶靈回了永平府,府裏頓時安靜了下來。

蘇瑉丁憂不用上朝,便每日在書房練字,她笑瞇瞇的伺候在一邊給他研磨,蘇瑉擡頭看她,問道:“可想回去住幾日?”

“不用了,母親前幾日才來看過我。”肖玉磬搖著頭,“再說妾身回去了,侯爺就一個人在家裏,妾身不放心。”

蘇瑉笑笑放了筆墨攜了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:“我正也閑著,你想做什麽,我陪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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